清华是我家

  请原谅我这么霸气的一句话。在如此的社会风气里和基于对人性的了解,我越来越觉得像我们这样想和别人和平共处、友爱互助的人不是霸气就得受气。
  大约一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我像平常一样出了电梯准备回家,我所谓的家就是和房主共同居住的地方,如果真要勉强算得上是个家,那就归功于家里的成员了。刚好房主的女儿准备进电梯,后面跟着她的妈妈。我微笑地和嫂子打招呼。不一会,后面传来了房主的喊声:“带点花生下去给某某吃。”
  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句叮嘱,却演变成了闹剧。嫂子不愿拿着花生下去,理由是刚吃完饭,没人愿意吃。她女儿不知怎么地就哭了。房主出来就开始喊叫,骂人。直接把花生砸向他老婆。嫂子气急败坏地把随手拎着的垃圾扔向一边。阿姨(嫂子的母亲)和我在一边劝架,无果。最后都不欢而散。
   房主今年43岁了,原本有一个最基础的公务员工作,工资不多,倒也够自己花哨。无奈,一次他酒后和他的狐朋狗友打了一个人。北京这地什么不多,估计就官多。他们打的人是某区的司法部部长。结果房主赔了5、6万元钱,还把工作丢了。在家待业一年以后,最近在肯德基里找了份打杂的工作。
  他和他老婆经常吵架,其实说准确点是他经常找他老婆的麻烦。他没工作那会儿,嫂子每天六点四十左右出门,晚上六点终回来。他就开始冷嘲热讽,说他老婆在家里只知道吃,什么都不做。他天天累死了,带着女儿,还得给他们母子烧饭。(他女儿白天上托儿所,也只有晚上回来。)
  作为房客的我们从开始惊愕到习惯再到淡定,一路走来,我们都能从容地面对房主对着她老婆祖宗十八代的辱骂,和淡定地调解房主拿着菜刀像个野兽似地要砍死她老婆和她全家。同样,我们也是他出气的对象。他不是找他老婆的错,就是找我们的茬。
  阿哈每次拿一句话来安慰我,‘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我说,‘我都成驼背的了。’我想他每次刚好把握好了一个度,没有达到我忍无可忍的地步,而且他的房租费也算合理。再加上,搬家确实是一大麻烦。能将就着住,谁去劳命伤财呢?
  鉴于他们每次吵架,甚至和我们都闹的不愉快,我们都没有搬走。这次我依然没多想,仍计划着要继续再住半年。然而,生活中时时会发生你意想不到的事。这些事不是说偶然地要发生,它是生活中点点滴滴聚集,最后是你忍无可忍的爆发。
  嫂子吵完架后就上了电梯走了,房主领着孩子从楼梯走了。留下我和阿姨(房主的丈母娘)。阿姨开始收拾他们留下的垃圾,我很自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里。不久后,阿姨敲响了我的门。开始跟我诉说她女儿的苦。
   原来嫂子今天去医院了,被诊断出是轻微的抑郁症,花了200多块钱。房主就不高兴了。阿姨说,嫂子每天幸苦的挣钱,也没花他的钱,还得养着他。这畜舍怎么能这样啊?这不是骑在人头上拉屎,完了,让人给擦屁股吗?
  我也只能安慰安慰她,我知道嫂子是不会离婚的,其最简单的原因,她不能让她5岁的女儿遭受没有母亲的境遇。
   送走了阿姨,我像往常一样要练吉他。当房主回来后,我想还是不练了吧,毕竟人家在吵架,你总不能唱歌吧。嫂子已经吃了药睡下了。阿姨在和他理论着,偶尔传出点声音。无非是他说自己多么累。阿姨当然替她女儿说句公道话。说着说着,房主开始骂开了。
  “就事论事是什么意思,他妈的,爱住就住,不住都他妈的全滚蛋。”直到此时,我也不会想起战争之火开始烧向了我们。
   他开始大喊阿哈,让阿哈给解释什么是‘就事论事’。阿哈刚好从公司回来,拉开门就被他臭骂一顿。我拉门而出。声音不由自主的就高了起来。阿哈是一个惧怕吵架、打架的人,他宁愿用钱解决也不愿战争。而且,他是出奇的好脾气。面对别人的无理要求或者是欺负,他不太生气,或者说没达到点燃他战争的烟火。而我一直是一个怕欺不怕死的人,典型的鞭炮型,一点就着的那种。
  不可避免的一场争吵,他要杀了我,我说,你今晚有本事就把我给撂倒,不然你就是狗熊。平时我一直想说的一句话,在气头上也倒了出来:‘你他妈的算个什么男人,只知道在家欺负老婆、孩子和我们,在外面你就是一孬种。’
  他怒睁了双眼,眼里满是要灭了我的神气。我亦像发了疯似的一点也不害怕,只知道,我必须得说,不然我不被气死,也得被憋死。后来,你也知道,我既没没气死,也没被憋死。我们搬出了。
  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在清华大学里找了一间平房,也就是现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地方。一室一卫外带一个2平米的储藏室、一个2平米可以做饭的地儿。
   清华校园内绿树成荫、花草环绕。傍晚,我们可以去‘荷塘月色’‘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旗子落。柳下垂钓,柳丝常伴钩丝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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