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四)

  当最后一个舔着嘴唇的彤彤把碗放下时,静静提议“待在这里等,不如朝着学校走。”
  这建议遭到了彤彤的强烈反对。
  “空空的舅妈说我们有可能遇见狼。要是真遇见狼,我们的小命就完完啦!”彤彤说
  “就你胆小鬼!你见过狼没?哪有的狼?”、
  “我外婆跟我说过,她说以前,村里有人在屋里奶孩子,忽然见听见猪圈里的猪在嚎叫。她就知道是狼来了,她拿着灯笼去猪圈里赶狼。却不见了狼的影子,再返回屋时,屋里的婴儿没有了。她吓了一跳。扯破嗓子喊:“狼吃小孩啦!狼吃小孩啦!快来人啊!”那时天还刚刚黑,村里的男人基本上都还没睡觉,最先跑出去的是她自己老公。紧接着是隔壁的男人。最后全村的男人手举着火把,终于在伟伟家的打稻谷场地上,把狼围住了。几十根火把照的天空贼亮,狼叼着小孩,两眼发光地望着人。也许是这只狼开出来不放下小孩是休想逃了。其实狼是很聪明的。”彤彤很是得意于自己精彩的叙说,她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她知道自己的故事把空空给吸引住了。连比她大一岁的静静也聚精会神般等着眼睛听着。
  于是她开始卖关子了,她问:“你们知道那只狼会怎么做的吗?”
  “你就别卖关子啦!赶紧说,说完了,我们好出发。你才多大?一口一个男人。你也不羞?”静静反驳道。
彤彤的脸瞬间红了,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只狼叼着小孩往一个方向冲。村里所有的男人都围了上来,就在所有男人围上来的一瞬间,它嘴一松,把孩子放下。反身迅猛地朝着反方向逃串了。”
  “狼跑掉了吗?”空空在问
  “当然跑掉了。我早跟你们说过。狼是很聪明的!”
  “你这个应该是童话,根本就不是事实。我外婆比你外婆还年老。我怎么就没听她提起过。咱们今天是小学毕业期末考。考完试,咱们就小学毕业了。难道你们不兴奋?空空,你说是留在这里等着天亮,还是慢慢地朝着学校走。走到哪儿刚好可以考试?”静静在说话。
  空空看了看静静,又看了看彤彤,嘟哝了一句:“我听你们俩的。”
  “你就是我外公经常说的“鱼口里的水——吞吞吐吐”没个主见。彤彤,你不走啊?你俩不走我一个人走了啊?”静静说着提起书包,拉开门,并站在门边上不动。
  她俩仍然站在原地未动。
  “空空!你外婆不是说你就是在大雪地里被你的亲生父母给遗弃了吗?难道,你不想从新感受一下,当年她们送出你时的环境跟心情?”静静一句定乾坤。
  空空什么也没说,背起书包第一个冲出了屋子。
  原本被雪光照的如同白昼的夜晚此刻已经夹杂着藏青色。月亮已经偏东。偏北方三颗晶莹透亮的星星光辉亦争夺了雪与月的光辉。
  空气清冷,但没有任何风。三个孩子虽然穿着并不算很厚,但是孩子们的阳气一向都很足,她们活蹦乱跳的个性本身就是抵御风寒的法宝。穿橘黄色的是彤彤,黑色的是空空,大红色的是静静。三人中,只有静静脚上穿着能抵御雪水的假皮人造革鞋。其他俩人都着棉鞋。自家做的棉鞋。有空空的是红底白棉花,彤彤的是红底樱花。
  她们出村庄时,引起了村里的狗都扯着绳子阵阵狂叫。村里居然有几家的的烟囱还冒出了汩汩浓烟。她们很快出了村庄,走在了一片麦田的田间。由于她们已经很熟悉路,即使是被厚厚的雪覆盖住了的路,她们仍然能辨出她们平时常的路,而哪些是田野。
  由于心情放松、愉快!静静还拽了一回文人:“你们可知道瑞雪兆丰年的下一句是什么啊?”
   彤彤似乎也忘记了最初的害怕,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雪下藏麦子”
   “不对!”
   “明年好收成?”
  “不知道别乱说。”
  “你知道么,空空?”
  “嗯?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瑞雪兆丰年下一句是什么?”
  “哦,好像是“红梅报新村”吧?”
  “你看看人家空空?平时闷不吭声的。看来还有点文化啊!”静静挖苦彤彤
  “哪有?不是你家的春联上写着了么?”
  “是啊!彤彤天天去我们家还不知道呢!”
   “你可算知道一句名言了”彤彤反击道。
正当她们说着朝学校走时,一团的白雪在飞跑。最先看到的是空空,在她们反唇相讥的时刻,她正静静地看向右面的覆盖着白雪的麦田。
   空空拽了拽静静,静静顺着空空手指的方向看,彤彤也注意到了。她们一声不吭。白色的雪居然会动?大约过了5秒钟后,一团麻灰夹杂着白色的绒团在后面追赶。
  静静突然大笑:“原来是两只偷情的野兔啊!”说着就追赶上去,在田野里疯跑了一会儿,两只兔子早不见了踪影。她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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