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眼泪(五)

  母亲对子女的爱是一种天性的爱,无论孩子漂亮与否、健康与否、成功与否,父母对待孩子就像对待自己的心和肝。在父母眼里孩子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个部分是不可分割的。如果需要,母亲会为了儿女牺牲自己的性命乃至幸福。而儿女对自己的父母总是含有责任的因素在里面搅合,总不能像父母对待孩子那般纯净。
  王亚亚出了温馨奶茶馆后走两步就进入了自己的出租屋,和温馨奶茶只隔着一道墙。甚至还共享着后面同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
  黎哥正在厨房里忙上忙下,他一会叮叮咚咚切菜,一会噼里兹拉炒菜,一会品尝汤的咸淡,一会闻闻菜的香。彤彤在房间里看《喜羊羊与灰太狼》一会呵呵呵呵地笑,一会咯咯咯咯地笑,一会哈哈哈哈地笑。
黎嫂今儿也很给力,比平时早半小时回来了。金哥一听见开门的声音马上从厨房伸出个头,笑脸相迎地说:  “马上就开饭,我还有一个油焖大虾就完事了。彤彤,马上就开饭了啊,今天爸爸给小宝贝做了一个她最喜欢的油焖大虾。宝贝高兴吗?”
  “嘿嘿嘿嘿嘿嘿,高兴!”彤彤答道。
  黎嫂哦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
  王亚亚想黎嫂算得上一个标致型的美女,她身材颀长,五官端正,唇红齿白,头发乌黑。一双大而圆的眼睛。尤其是麦色的肤色为她增色不少。
  对面响起了瓷器掉在水泥地上发出的清脆、破灭的声音,接着是黎哥的吼声:“我操你妈,刘青!”几乎同时响起了彤彤的哭叫声“爸爸,求你别打仗”。
  “我操你祖宗,刘青!你他妈的是谁啊?让老子伺候你,你他妈的现在不得了了,啊?我这高高兴兴地做吃做喝,就差点喂到你口中了。啊?平时端屎端尿地伺候着你们俩娘。我一个大男人做这些,你全北京找找,能有我这样的吗?回来就黑着个寡妇脸,我还没死呢,你黑着脸干啥?你!你!你!刘青,想过下去咱就过下去,不想过赶紧离婚。爱他妈地滚蛋,全他妈地滚蛋。”
  “你干嘛呀?这样嚷嚷?我不是累了吗?我也想对着你笑啊,可是我实在太累了。”声音明显地小而细柔。
  “你妈了个B,你他妈的累吗?累个屁。你现在是挣钱了,了不起了,看不上我了。离婚现在就离。”接着另一个东西砸在了地上。
  彤彤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亚亚拉开自己的门后,又拉开了面对面黎哥他们的门。亚亚顺手抱起站在门口,双手抱着头,一张憋地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泪水的彤彤。
  黎嫂见亚亚抱起彤彤,似乎像是换了个人似得歇斯底里嚎叫起来。
  “金宝!我操你妈,操你祖宗!我也想天天对着你笑,谁他妈的能笑他哭啊?我早上不到四点就得起床,像一只猫一样轻声轻语地溜出家门,亚亚,你已经搬来一年多了,你听到过我出门的声音吗?啊?”
亚亚不禁地摇摇头。
  “你还哭了?你累?我他妈的比你还累!离婚,滚蛋,马上给老子滚蛋。”
  “你有什么累的?从早到晚就烧晚上一顿饭,卫生还是我搞。你累在哪了啊?你一个大男人。不出去工作,整天就知道在家欺负老婆孩子。你如果有本事,你出去找个事做,我在家为你端屎端尿,擦背揉腿。”
  “妈的,我要杀了你!老子今晚就要杀了你。”黎哥像一匹嗜血如性豹子,他顺手扯开了铺在饭桌上的布,瞬时一桌子上的碗、碟、碗碟里的菜还有他一天三餐必喝的酒,瞬间倾斜地飞向了半空中,随之而听到砰轰呼声。绿黄相间的韭菜炒蛋,黑白相称的木耳炒山药肉片,彤彤最爱吃的油焖大虾正从半空中活蹦乱跳地游到了沙发旁边,还有一锅泛着青葱蛋花的鲫鱼烫,还有一碗白花花的米饭。顿时间屋里飘散着浓烈的香气。
  他飞奔着冲进了厨房去找菜刀。彤彤撕心裂肺般嚎叫, 黎嫂也无所惧地喊道:“黎京,你杀吧,你不杀了我。我迟早也被你折磨死。”
  黎哥拿着刀冲出厨房。大门被打开了,李肖晨及时出现在这场混乱中,给了金哥一个威仪地下台阶。肖晨张开双臂,用身体挡住了黎哥的去路。
  肖晨说:“金哥,咱什么都别说,咱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下刀。你看彤彤吓成啥样子了。”
  “刘青,你吓着我宝贝姑娘,我跟你拼命。我这条老命可以不要,你要是把我宝贝姑娘吓着。我杀了你以后,再杀了你全家。”
  “黎京,你还不如死了好,死了我们娘俩就心静了。”
  “嫂子,你先别说话,金哥,你先把刀放下,大人再怎么闹,孩子是无辜的,别吓着孩子。”劝架的肖晨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取下黎哥手中的刀。亚亚抱着彤彤站在那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用手捂着彤彤的眼睛。
黎京借坡下驴般地手松了。他左转身,出了大门。
  随即传来了他的声音:“刘青,我操你妈!”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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