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在高中最后两个月里,我居然谈了一场恋爱。这场恋爱不但没有影响到我的学习,而且更增进了我的学习。我和刘志康一块复习,互相补差。最后,我和他两人同时报考北大,幸运的是同时被录取。 张玉清也考上了离我们不远的人民大学。
开学的第一天,我们在北大气派、著名的西门照了一张合影。我站在中间,左手拉着张玉清,右手挽着刘志康。幸福灿烂地微笑。后来,我们三又去了人大西门,同样的顺序在那里留下了我们的倩影。
由于我三姨的家刚好就坐落在中关村的大河庄园里,所以,我寄宿在三姨家。刘志康和张玉清俩分别住在各自的学校里。
能住在三姨家,我真得很开心。自从外婆去世以来,我再也没见过三姨。母亲和三姨的联系也少得可怜。不过,话说回来,母亲和谁的联系又多呢?就是我这个女儿,她都难得一个学期打一次电话问问情况。只是,很规律地给我打钱。后来,我由于成绩优异,学费也不需要她问事后,她每学期都给我足够的生活费后,就悄无声息。只是村里偶尔会有关她的传言。仍然说是她跟了一个导演。后来又传出说是跟了一个作家。但具体的情况,连我的舅舅都不是很清楚。
她的传言不断,倒是我的父亲安定了下来。他和那个上次一起来看我的阿姨从新组成了一个家,后来给我生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弟弟诞生那天,父亲曾给我打过电话。那时,我正焦头烂额地备战中考。淡淡地说了声:“哦,知道了。便说很忙挂掉了电话。”
我确实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尤其是考虑到我的后妈给我的父亲生了一个“带把”的弟弟,我该说什么祝贺或者高兴的话。
在我高考完,估完分后,我心里很有把握自己能报考北大。但是,为了准确期间,对待别人的询问,我依然不敢说十分地把握。这里的别人当然包括我的母亲和父亲,她们破例地打电话给我询问我的成绩。我也只是淡淡地回答,分数没下来,我也不敢肯定。考完试后,我整个人泡在了张玉清的家里。张妈妈随便我们睡到几点,晚上几点睡觉。整个一个无政府状态。
询问我成绩的另一个人就是三姨。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见我高考完了,而且报考了北大,她打电话到我的宿舍来。那天,我还清晰地记得,外面瓢泼大雨,我在宿舍里收拾剩下不多的衣服和书籍。电话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接电话的是王艳,然后她把电话递给了我。
三姨很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希望我去北京后去找她。她很高兴我们张家出来一个高材生。我说结果还没确定呢!
三姨说:“我相信小菜只做有把握的事。”
她的一句话温暖了我整个心,我确实只做有把握的事情,对于能否被北大录取,我心里其实早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是,对外界,我从来不曾那么张杨。
从一个小乡镇第一次去北京那么大的城市,当我和张玉清、刘志康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终于颠簸到北京西站时,三姨夫驾驶着那辆白色的吉普来接的我们。与外婆去世时不同的是这次他穿了一身休闲装。灰色的T恤。深蓝色的卡其裤。一双褐色的牛皮鞋。头发理成了半寸头。他站在人群中,我们三托着行李走出来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摇摆着手,冲我们微笑。人显得精神、干净、利索。
一见面就拿我开刷:“我们的小白菜,现在长成了油汪汪地大白菜了嘛!”他一口北京腔,字正腔圆。
我微微一笑,脸不觉得就红了起来。
张玉清和刘志康两人倒是轻松自在,一路上和三姨夫聊个不停。我一直静静聆听。到达大河庄园时,三姨早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我们三人大饱口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