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文的信件无非就是谈一些学习、成绩的事。我从未没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他亦从不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种带有幻想、不真实的幸福直到高二下学期一次会考时才完全的破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来不及想象,快的如同闪电般将我击倒后瞬间消失在天空的尽头,我想我是在等待美丽、温馨、和煦的晚霞的,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得身心疲惫。当一切如南柯一梦般醉醒在不可能的爱念之后,我想,如果我不在那种情况下遇见他,也不冲动的写了一封绝交信,最后的最后,我会如愿以偿的坐在他单车的后座上忘乎所以么?

高中的会考就像一只令人厌烦却不能丢掉的老狗一直尾随到你考完你所有不喜欢的科目。学文科的要考物理、化学、生物,选理科的则是政治、地理、历史。所谓会考,不过是学生和老师一起应付差事。考试时,监考老师会在门口外为你把风,只要你不被所谓特级监考老师逮着个正着,正常情况下,你抄你的,老师这时全是眼瞎、耳聋的扮演者。

会考的科目是物理、化学、生物。在未进校等待的时间里,我百无聊赖,随便地朝黑压压的人群里望了一眼,仅轻轻地一瞥,我见到了我想见的人。千人之中,越过重重障碍,我一眼便能认出是他,即使已有五年没见到他的音容相貌。我的心狂跳不止,貌似一只小鹿在胸腔内到处乱撞,都能听到心的跳动。小鹿一直跳一直跑,像是要冲出喉咙来到地上跳个舞。只需一眼,我已满足,只是上帝在这时极度地宠爱我这个痴心的女孩。

当我拿着我的准考证步入考场门时,我又后退了出来,仔细核对着手上的准考证号和考场号,在我确认无误后,我进入了考场。韩文就坐在靠门的第二个座位。我拿着号对着桌右角的号。如果这不是个真实的世界,我真怀疑这一切是否有导演在拿着摄像头拍摄?我居然像中头等奖一样坐在了韩文的旁边,巨大的欢喜笼罩了我的全身,巨大的程度到将我整个包围、吞没。

第一场考的是数学,虽然物理化学对我来说就像是迷宫,但对付考数学还是没问题的,无论理科还是文科都要学数学,会考的题目又非常地简单。但到看着一个个题目时,我才发现自己错了。题目是真的不难,会背算式就成。问题是考试前一个星期,我母亲生病,我请假回家了,考试时直接从家里到考试地点。我怎么也想不起高一及高二课本上的公式,凭着一点点记忆到快要交卷时只做了五分之三的题目。我写了一张便条条给韩文,要他写几个填空题给我。他把卷子往我这边推了推,他的字本就写的小,又都是写数字、字母,还有我那该死的眼睛,居然看不清他写的内容,于是我手拿笔做写姿势,意思让他写给我,他指了指老师,对我摆了摆手。而老师正站在一位学生面前,这位同学对着小抄狂抄,我面对着一条条空白处欲哭无泪。2分钟后,韩文交卷走人。我再也没有心思去想题目,而离交卷时间只有3分钟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口的光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问“问夏,写完没?”

我抬起头看了看,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刘星语站在窗前。

“第一题选B,第二题选A,填空题第一题答案是1、、、”他用两手圈起喇叭状朝我说。

我画上最后一个句号时,交卷的铃声敲响了。我交上试卷,出了考场。我当时怎么就不奇怪,刘星语一直是韩文的好朋友,他也应该知道韩文的动向,可是他就是缄口不言。他俩是没有联系了?

结束最后会考的时刻,也结束了我五年的暗恋。我不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这大部分取决于我是女孩的原因。女孩的自尊心有时比男孩要强烈的多,因为前者在社会上本就是一个弱体。无论时代发展到什么程度,永远都无法改变女孩的生理结构。如果心里住着‘自尊心’和‘爱情’两位达人的话,且二者互相打架,我是会温柔地请爱情离开的。

普遍客观的道理:情侣或者夫妻之间,如果女方提出分手就像水蒸发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若有一场或者几场细细的小雨,女人的心就会被灌溉满满的了或者说至少不会干涸而死。大多数时候分手、离婚只不过是缓解一下紧张氛围的一个手段,女人终究是想被留住。男人只要稍稍表示悔改,行动上给与支持理解。那么这段婚姻会一如既往地经营下去。男人则刚好恰恰相反,男人的分手、离婚就像是地震,看似平静无奇的表面,一旦蓄积了能量到要爆发的那一刻,绝对是地崩山裂,无法弥补,无法挽救。

返校后的当天夜里,我给韩文写了份信。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我不知道,他是早已将我忘的一干二净?或是对我已厌烦透顶?还是有一点点恋情?这一切都随着结束而石沉海底。在我幻想着他会来找我,他却始终没有出现后,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想我是用尽了我的豆蔻年华喜欢了一个不喜欢我的男孩,却还要用余下的青春将他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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